“平日里我可待你不薄,跟你称兄道弟,送金送银,你居然这般不讲情面!”
“今日你只处置娇娇,却不处置打了娇娇的沈云清!不就是怕得罪皇家么?”
“你这个欺软怕硬的狗官,我要上报圣上,摘了你的乌纱帽!”
听他一通发疯,王延鹤依旧泰然处之。
“大长公主打了刘娇娇,自有因为她该打。”
“那拂尘即便打在你赵大人身上,本官也接不了这案子。”
此话一出,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我臂间的拂尘上,一时间议论纷纷。
“这拂尘究竟是什么宝贝?打了人还不用受过。”
“听赵大人说这是御赐之物,可即便是御赐也不能随便打人吧!”
“这位大长公主看着平平无奇,倒能让堂堂王大人都听她的,真是好生奇怪。”
我扯了扯嘴角,倒持拂尘,将穗子缓缓脱下。
“赵怀玉,你不是觉得不公平么?”
“那你看仔细了,现在我这柄拂尘,够不够资格打你赵家人?”
穗子悉数脱下,众人顿时惊呼不已。
“金柄!这是金柄拂尘!”
“难怪这拂尘这般长,原来是藏了金子。”
赵怀玉不屑一顾嘲讽。
“装神弄鬼,金的又如何,我赵家要多少有——”
他话还没说完,坐在边上的王延鹤突然跪在了地上。
“下官王延鹤恭祝吾皇万岁!”
他身后的衙役也纷纷跪了下去,口中念着同样的话。
赵怀玉仍在迷惑,但心中已感到隐隐不安。
我举着拂尘,大声宣布。
“此物乃先皇所赐,名为金锏,可上打昏君,下打谗臣,见此物者,如见当今圣上。”
“赵怀玉,你还不跪下!”
此话一出,围观民众皆跪地磕头。
整个茶棚中顿时山呼万岁。
赵怀玉腿都软了,膝盖一弯瘫在了地上,瞪着我说不出话。
“诸位平身。”
我走上前,亲自扶起了王延鹤。
“王大人,据我今日所见所闻,想必这赵家在京城作威作福也不是一日两日了。”
“趁诸位百姓都在,大人不妨今日就将赵家的所作所为一次性听个明白。”
王延鹤朝我拱了拱手。
“下官领命。”
我几步走到了一个钱箱边上,拿起一个银锭子。
“在座的各位,从前有被赵家仗势欺凌过的,只管开口,说出一条赏一锭银子,上不封顶。”
短短不过一个时辰,我与赵家的地位已经是风水轮流转了。
看到有人撑腰,还有银子拿,民众接二连三地忍不住上报。
“大长公主,我家女儿去年被赵家的管家看中,被强行抓走了做了侍妾,逼得上吊自杀了!”
“我家的田地今年刚有好收成,粮食就被赵大人命家丁抢去了一大半啊!”
“大人容禀,我年年给赵大人运送布匹,可他家欠我的钱已经三年没还了!”
茶棚中一时间群情激愤。
甚至有气急了的人,抓起茶盏就往赵怀玉和刘娇娇身上砸。
刘娇娇全身颤抖,捂着头吓得说不出话。
赵怀玉的脸色也从苍白变成了惨白,衣服上全是茶渍,狼狈不堪。